世故

前兩個禮拜，很難得的陪爸媽出席喜宴。

話說老爸的公司董事長準備把公司交棒給兒子接手，卻又怕兒子新手上路搞不定狀況，偏偏在這節骨眼全公司最讓老董信任的人－我爸，我爹，我父親，決定退休告老還鄉去。於是動之以情，委請我爸這個老臣在退休之後以顧問的身份繼續幫忙輔佐，直到小老闆可以順利掌握內政外交為止.....

想不到退休金領完還有顧問可做，受人點滴恩惠自要湧泉以報，作為新公司經營者的小老闆婚禮，我們可是全家出動全員到齊。雖然我真的不喜歡人情世故，但是這一點禮貌我還知道，頂多硬著頭皮吃完飯就是了。

婚宴... 不過就是那個樣子，沒什麼好提的。現在能想起來的... 全都沒一件事是好事。比如說晶華酒店一桌貴的要死，菜竟然也沒好吃到哪裡去 -_-!! 每一道菜服務生都會為客人服務分裝不需要親自夾菜是不錯，但也就只有這個優點了。再來那個開席時間實在是很令人火大，我拼的死去活來，從家教（吳興國小）結束搭公車到台北車站，經過地下街前往中山站不說，出了中山站還得走上一大段路，好不容易才趕上六點的開席時間...

結果婚禮七點才開始，還被個白爛的以為你自己是說書人的講開場白講的跟連續劇一樣的致詞者整整講到七點半才開始上菜！！ *掀桌*

稍微提一件很妙的事情。

婚禮開始前，我媽特別拖我去找老董致意；我搞不懂是為了什麼，但還是很配合的去見了老董。只是除了說「董事長恭喜」跟握手致意之外，我還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

於是我什麼多餘的事情也沒做的，跟著我媽火速的又回到座位等開動。真正在董事長面前的時間，前後加起來大概不超過三十秒。

這就叫做 Social 嗎？ *摩亞貌*

喜宴結束後，真正讓我深受打擊的事情才發生。

我跟我爸媽在離場的時候巧遇公司另外一位資深幹部，根據我爸的說法，他從一開始進公司就很受人家的照顧，於是我們就邊聊邊步行到中山北路側，送他和太太坐計程車回去。沒想到到了路旁，又碰到另外一個也在公司呆很久的叔叔，於是六個人自動分裂成三個小團體開始進行對話。

三個在公司老資格的人聊起公司的八卦。

兩位為人妻為人母的女性，在旁邊聊起自己的事情。

我在旁邊晃來晃去，不知道做什麼講什麼聽什麼好。

也許所有人一開始都覺得很快會結束，但估計最後散會之前，這種詭異的對話狀況大概維持了超過半個小時之久。

告別了其他人，接近捷運站，我媽終於忍不住問了。

「你們三個大男人是聊什麼東西啊？我們兩個在旁邊等得很辛苦耶。」
「我才覺得你們兩個女人不知道在聊什麼聊這麼久咧。」
「我們是在等你們聊完，所以才一直在找話聊耶！」
「啊我也想說你們講得很高興，所以沒有要打斷你們的意思啊！」

在旁邊半天不吭聲的我，幽幽的吐出一句話。

「你們五個人都沒看到有一個人等到受不了，竟然跑去旁邊路燈下面看起小說來啊？」
「我還想跟你講說你要是有事情可以先回去沒有關係咧，結果你就不見了。」

............. 我有種徹底敗北的感覺。

所有的人都卡在所謂的「禮貌」，而沒有任何一個人解開這個困境。

但其實每個人都想這麼做？

我有種感覺，我漸漸的成為了當初的我一定不希望變成的大人。

可是即使是這樣的我，

仍然和這世界格格不入。

記得，被動語態。

尋常的禮拜一，抱著一堆要看的資料進入星公鹿辛亥店。站在點餐的櫃臺前，持續昏迷的我無法分辨究竟價目表是真的換過呢，還是那只是我的錯覺。照例點了一杯熱的拿鐵，絲毫不考慮任何一種店員遊說的怪異口味。

這時一個眼熟的身影帶著新人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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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用鉛筆已經到了一種偏執的程度，算題目用鉛筆，寫考卷用鉛筆，非不得已不會把備用的原子筆拿出來用。鉛筆倒是小事，找到一隻順手的就可以用很久，除非自己白目搞丟；橡皮擦就麻煩了，再好的朋友也有分開的一天，再好的橡皮擦也有用完的一天，偏偏我用到目前最順手的竟然是在那遙遠的東吳大學，去查資料的時候順手買的.....

每次橡皮擦用完就得遠從新店住處騎到那遙遠的遙遠的遙遠的士林官邸一帶，這實在是太噁心了.....

因此，我搜索順手橡皮擦的旅程仍然沒有結束的一天。 *泣*

猛然想起中永和一帶因著復興美工的關係有著不少文具店跟美術社，當年趕製作業時，文具達人小丹尼還親自帶我跑過一趟文具賣場，連忙問明地點準備出發。車子順利的過了福和橋進了永和，不幸的是永和的路實在是太過錯綜複雜，就算我手上有地址還是白搭 -_-!! 臨出發前小丹尼叮嚀的第幾條路口左轉看到 Seven 右轉等等的全都糊成一團，只能勉強在一個巷弄似乎正確的地方先把車停好再說。

一頭霧水的我拿著手中抄好地址的紙條，張望著兩邊的門牌號碼，卻仍然搞不清楚自己到底身在何處。

「哈、囉？」

一回頭，一身白衣的女孩，略顯驚訝。

「耶你是......」
「嘻嘻，從後面看起來很像是常來我們店裡的，所以我就叫看看 :P」
「ㄧㄝㄜ，真巧 *笑*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邊？」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的才對吧 :P 我住這邊啊 *笑*」
「哇啦..... 有沒有這麼剛好啊 Orz」

星公鹿辛亥店裡的熟面孔，至少在我常跑的那一陣子是。大概是因為個頭嬌小可愛，所以名牌上印著的也是「Small」這五個英文字母。在店裡頭碰到打招呼還算正常，不過在這種地方碰到？

這實在太扯了，我心裡頭的聲音這麼說。

Small 知道我要找的美術社，熱心的幫我指了方向，大概多久會到，揮了揮手消失在通往她住處的巷子口。我稍微頓了一下才向前走，內心裡那句「這實在太扯了」還如同回音一般繞樑不去。

「（謎之聲） 其實你真正想說的是『Small 你頭髮放下來比較可愛耶』對吧？」
「呃.......... （轉身大步邁向美術社，若無其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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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你很久沒來了對不對？」
「呃..... 有啊有啊，只是你剛好不在就是了 *汗*」
「嗯？可是我很久沒有看到你了啊，至少我上早班的時候都沒有 :P」
「啊..... 那是因為我都是晚上來的關係 *大汗 XDD*」

我好像還記得 Small 是菜鳥的時候被其他人領著的樣子，沒想到一下子就換成她負責帶新人了，還是我真的有這麼久沒進這家店了？如果我真的這麼久沒進來，那我有這麼容易被記得嗎？我心裡這樣嘀咕著。

「（謎之聲） 其實你真正想說的還是『Small 你頭髮放下來比較可愛耶』對吧？」
「呃.......... （手拿咖啡轉身大步邁向座位，若無其事樣）」

上回也是個類似狀況，熟人們的生日不知為何全擠在下半年，上半年悠哉悠哉，到九月開始就整天為了禮物奔波，挑這挑那不知道挑什麼好的一路忙到年末。公館水源市場旁邊有一間賣日本貨的小店（感謝小王介紹），十一月底的時候我去過一回，同時把店裡掃過一輪看有什麼適合下一批生日徒眾 :P 十二月初的時候又去了一趟，前後大概間隔了兩三個禮拜有。抓起老早計畫好的小叮噹茶杯（是的就是在那裡買的），對著顧店看來溫柔的女生伸出我的魔掌...不是，是掏出我的錢包準備結帳...

「呃你上次是不是有在我們店裡買了什麼東西？」

（大驚）

我有這麼容易被記得嗎？啊啊啊啊? *抱頭*

Small 那邊也就算了，畢竟在找到玩貓的好地方以前我也是三天兩頭就跑去一趟，這樣會有印象我還容易接受一點；這邊實在是太扯了，我明明這幾個月就來這麼兩次耶！這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終於忍不住心裡的疑惑，問了。

「是沒錯... 但是為什麼會記得啊？」
「呃... 因為你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樣子，所以很容易記住...」

原來我的外表是斯斯文文的樣子啊? *飄*

所以，我在資格考之前偷閒去拜訪調到西門町遠東百貨（？）星公鹿朋友，一抬頭就看見在懷寧店認識，因緣巧合之下一樣來到這間店，帶著黑框眼鏡的 Kelly 像唱片跳針一樣「Hello」說個不停的時候，也只能苦笑以對。

不過認真說來，大概是帶著一絲偷笑的苦笑吧 :P